编者按:2023年7月11日是第34个世界人口日。作为全国最年轻的城市,深圳的常住人口规模出现了变化。不过,探究之下,深圳人口的自发流动更多是出于城市发展的更新换代。
这其中,有人因传统电子市场走向没落而离去,有人因深圳地摊合法化而回归,有人提桶随着传统制造业迁移而踏上新的土地,有人拥抱出海电商热潮而扎下根来。学习、创业、拼搏……每个人都在这座城市里做着自己的努力。
而来去之间,也让这座城市变得越来越有活力。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927年前,南宋理学家朱熹,将保持头脑清明的原因归于新旧知识的不断迭代。
如今,很多人将这两句诗词,用以形容城市人口变化,城市活力的保持,源自城市人口的增加和人群的迁移。
去年,深圳首次出现常住人口减少。南方财经全媒体记者在走访中发现,作为公众心中最具活力的年轻城市,已过不惑之年的深圳也正在进行一场人口变迁。
随着部分商业模式的变革和更新,传统产业的升级换代,以“20+8”为代表的新兴产业的快速发展,深圳城中人也在变化。
职业:自由职业者
工作区域:无固定区域
来深圳时间:8年
一个月挣三万,其实不多,我听说,在深圳南山村,有同样卖臭豆腐的同行,一个月可以挣到五万。
我在深圳摆摊快7年了,去年也离开过深圳一段时间,当时是因为受新冠疫情影响,大家不吃路边摊了,但是现在人群又回来了。
一开始摆摊就是为了多赚点钱。当时我在一家电子厂打工,就是现在大家戏称的“拧螺丝”。 一个月下来4000多的工资不多也不少,但是要供两个孩子上学根本不够。
正巧,当时有一个亲戚在深圳卖臭豆腐,他建议我来试试,我和他做了3天,每天营业额可以达到300多元,我算了一下,这比在工厂上班挣得多,就选择了“下海”。
现在,我和老婆换着出摊,一个月利润基本在2万~3万。
摆摊最重要的还是人流,像深圳这样的城市最适合,年轻人多。虽然,开始摆摊的时候很辛苦,但是时间久了,也会有自己的老客群。
现在我发现不少白领也开始摆摊了,最近我摊子附近就有几个年轻人摆摊卖柠檬茶和咖啡,生意也渐渐好起来了。
其实回到深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深圳对于摆摊管理地更松弛了,以前城管还会时不时来检查,现在基本不会了,有事还是主动来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助。旁边的年轻人还告诉我,今年9月1日开始,在划定区域内,深圳把地摊合法化了。
未来,我和妻子特别希望可以盘一个档口,将卖吃的这件事固定下来。
职业:学生
工作区域:深圳大学
来深圳时间:2年
当高铁启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夹杂着潮湿的热浪迎面扑来,这是我对初到深圳的第一印象。
2021年,深圳大学向我抛出的研究生录取橄榄枝,让我有机会来到这个城市。
其实,选择来深圳大学读取研究生并不是我的第一志愿,但是,在调剂的众多学校中,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深圳大学。因为我想看看中国年轻人最多又发展最快的城市是什么模样,当然,身边的家人也因深圳的高速经济发展建议来深圳读书。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是无比正确。
学校的教学资源很丰富,每个学期都有很多论坛讲座,让我可以与论文中的学术“大佬”零距离探讨学术前沿,每一次参与这样的学术交流都让我很兴奋。同时,导师对我研究既支持又开放,让我可以心无旁骛地专注于自己的研究。
不过,初到深圳后,南北生活环境的差异还是让我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比如第一次见到乒乓球般大小的蟑螂,让我噩梦好久。
但是学校的人文关怀精神又让我感觉到很温暖,学校会经常召开生活会,帮助我们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对于一些不能解决的问题,他们也会认真倾听,并尽最大可能地进行讲解。
现在,我每天傍晚去操场跑步,按部就班地推进实验,我很享受每天的研究生活。
职业:跨境电商主播
工作区域:深圳市南山区必火智能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来深圳时间:5年
来深圳,选择成为一名跨境电商主播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两年的工作时间让我喜提深圳一套房。
目前,我是一名跨境电商主播,每天的工作是借用阿里巴巴国际站这个平台,将工业平板电脑销售到海外,每台平板电脑价格在250-300美金左右,最好的成绩是在未见面情况下,一次性成交2亿元订单。
不过,选择做跨境电商主播是受大环境影响下的被迫转型。2020年,受疫情出入境限制的影响,作为一名外贸跟单员,传统的线下展会已经不能成为我们的主要获客渠道,公司面临着转型发展的困境。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我与老板商量看看是否可以通过镜头将我们的产品展示给远在海外的客户。
对此,我们的跨境电商业务历经三次转型,终于获得客户认可。
第一阶段是聚焦生产场景展示,没有任何经验的我们,只是单纯的将产品生产过程展示给客户,慢慢的发现,有客户在看,并且希望我们能针对产品详情讲解。
为此,我们跨境电商直播业务进入到第二阶段,将产品和产品生产相结合进行讲解。
慢慢地,随着我们直播的时间增加和业务的稳定,我们也开始探索更多的直播方式,比如直播连线,利用直播平台,我们与目标客户线上“面对面”洽谈需求,渐渐地,我们的客户也习惯了跨境购买的需求,一位大客户曾告诉我:“每天在阿里巴巴国际站平台上刷一刷,看看中国在卖哪些物品,越来越成为我的日常”。
现在,直播卖货已经仅仅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了,培训新主播成为我的工作日常,敢于、善于创新直播方式的新主播还是有出圈机会。
职业:公司创始人
工作区域:深圳市龙华区光子晶体科技有限公司
来深圳时间:7年
为了这次创业,我离开了生活16年的北京,来到深圳。
经过多年的发展,公司已经成为透明高清和AR显示的领军企业,在车载智能座舱领域也成为唯一通过车规认证的玻璃透明显示解决方案,保时捷、福耀集团等都与企业有深度合作,满足人们在车内的交互、娱乐、办公、导航等需求,这次创业终于走上正轨了。
创办深圳光子晶体科技是我第3次创业,选择将透明介质变为高清、亮丽的显示器将其应用到展厅,博物馆,商业空间等多样场景的创业项目有创业合作伙伴的影响。
但是选择来深圳,却是我的主动选择。
深圳的电子产品行业拥有从生产、研发到销售一系列相对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让我可以快速组建公司,招聘人才,融资发展。
但是产业链不是我选择深圳创业的唯一原因,效率、创新也是我创业路上的加速器。在深圳,上午在展会上认识的新客户,下午就可以洽谈合作;遇到产品研发难点,我们研发人员可以通过一杯咖啡时间解决。
三年疫情,很多企业经营受到影响,我们也不例外。不过,三年时间也为我们公司带来新机会,让上车这类对产品的使用时间、使用功能要求高的产品有了更充足的研发时间。
可以预见的是,下半年在很多的商业应用场景中,将有我们产品的身影了。
职业:工人
工作区域:深圳某区某电子厂
来深圳时间:5年
提桶跑路工人,其实是我们工友之间的调侃语,进厂时,信誓旦旦说赚钱要紧,但上班后没几天干不下去提着水桶就又自离了,称之为提桶跑路,挑战失败。
我是小江,95年出生,成为提桶跑路工人已经10个年头了。
当年,初中毕业后,父母离婚,家里条件不好,就跑出来打工了。
在广东的工厂里,有很多和我一样年纪和遭遇的同龄人。但是我们每一次选择离开,其实更多是出于现实的无奈。
当初,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东莞一家汽车修理厂做一名汽车修理工,每天做完工回家,我经常累到连碗都拿不稳。若是手指被划伤,也只能做一点简单包扎,又要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不过,在选择离开后不久,经由老乡介绍,我遇到了比较合适我的工作。在一家电子厂做零件工,相对而言,这份工作没有那么累。而且也很稳定,除了每个月到手工资少点,大概每个月4000,但是去掉每个月吃饭600,300的零用,每月给母亲的2000元。
现在,更加的幸运的是,听我们主管说,目前这家工厂要到中山建厂,作为熟悉技术且培养很久的人,如果我愿意到外地做工,可以给加一些工资。
这个我是愿意的,毕竟出来挣钱最重要,至于厂子在深圳还是中山,又有什么差别?
职业:电子产品批发商
工作区域:华强北
来深圳时间:10年以上
离开深圳,离开华强北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使不舍。
2007年,我从汕头来到华强北,在飞扬大厦里租了一节柜台,做手机零配件的买卖,后面苹果手机火了,也开始卖二手苹果手机。
一节柜台只有一米长,柜台后只能站下我一个人,但这却是我找了好多潮汕老乡帮忙才拿到的,一年租金20万元,价格昂贵。
去年,我离开华强北时,很多柜台却空着。现在,我和朋友在汕头合伙开了一家电子产品生产厂,采用前店后厂的销售模式,因为那里成本相对而言更低 ,据我所知,很多曾经在华强北做的汕头老乡也离开了,和我现在的这种模式类似。
但是也没有完全离开华强北,也和朋友合作,在他的华强北柜台铺货,目前来看,华强北的柜台还是一个可以发展的获客渠道,因为对于很多客户,在非展会期间,他们需要渠道看到实体,了解产品的真实体验,而华强北的电子产业聚集售卖还是不错的渠道。现在去华强北看,还是有很多客户在挑选商品,虽然不像原来那么多。
受电商影响,电子产品的价格越来越透明,利润空间越来越小,同时,也意味着可以不局限销售场所,在综合成本和利润考量后,我们就考虑离开,转换新的商业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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